「 引子」
一九四四年
海上巨商赵厚甫
为贺其母项太夫人六秩寿庆
遍征海内书画名家作品
共计一百八十六位书画家一百九十幅
合为《贞松永茂》书画册
诚艺林一时之盛事也
对研究中国近现代书画史
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赵厚甫
和他的艺术圈朋友们
书法作者：
叶恭绰、张伯英、谭泽闿、王蘧常、朱汝珍、罗复堪、来楚生、邓散木、陈云诰、赵叔孺、张元济、金息侯、陈夔龙、章梫、沈卫、张启后、马公愚、陆抑非、吴剑飞、李健、高毓浵、胡嗣瑗、钱崇威、张海若、蓝云屏、曹典初、王褆、郭则沄、张书云、高振霄、朱元树、孙智敏、俞陛云、田毓璠、江国栋、黄光度、文斌、宋育德、邵章、张国淦、叶景葵、陆增炜、高鱼占、向迪琮、吴增甲、翁廉、陈树人、长发头陀、钟刚中、齐耀琳、张原炜、寿玺、陈祖壬、任承忠、赵俊民、高燮、张炎夫、张石园、姜天游、钱泉、盛宗汉、庞国钧、田桓、顾宝琛、高峻、朱承勋、周愚山、许松如、顾青瑶、许昭、陈荣钧、张越瑞、唐敬德、郑洪年、沈定九、贺天健、刘岱云、黄玄翁、陈子清、楼辛壶、赵眠云、徐建奇、李登辉、符铁年、陈遂、陈陶遗、杜就田、赵宗、李翰卿、王伟、梁子真、黄幻吾、袁希洛、周光霁
绘画作者：
黄宾虹、齐白石、吴湖帆、徐邦达、于非闇、启功、白蕉、溥儒、溥佐、溥僴、溥伒、溥佺、刘海粟、黄均、陈半丁、徐操、马晋、王雪涛、袁松年、吴镜汀、冯超然、汪亚尘、管平湖、吴青霞、陆小曼、陶冷月、钱瘦铁、应野平、刘凌沧、赵叔孺、祁昆、胡佩衡、叶曼叔、赵云壑、唐云、朱梅邨、陈少梅、田世光、萧愻、郑午昌、吕彤、邢一峰、高野侯、章大年、黄光度、樊浩霖、曹克家、萧俊贤、夏敬观、缪莆荪、张石园、吴征、吴煦、陈曾寿、王心竟、贾森、汪溶、谢之光、陈缘督、叶昀、袁谭淑、张炎夫、吴彭、金鼎、载曦、熊松泉、顾坤伯、戴苍奇、陈林斋、房毅、孔小瑜、潘然、江采、杨石朗、石摩、商笙伯、姚虞琴、吴琴木、汪锟、徐宗浩、刘亦屏、丁辅之、朱文侯、钱化佛、洪庶安、殷锡梁、小翠、王季迁、李芳园、陈汉弟、柳滨、申石伽、唐肯、郑师玄、汤涤
著录：
1.《贞松永茂》，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年。
2.《画廊》2005年第2期P12-P67。
3.《艺术市场》2005年第10期P26-P27。
4.《艺术市场》2005年第11期P36-P37。
5.《中国画史精粹·贞松永茂巨册》，荣宝斋出版社，2014年。
6.《民国书画断代史》，中国文史出版社，2016年。
7.《书画鉴藏与艺术市场》P359，文物出版社，2021年。
尺寸：
29.5×39cm×192
《贞松永茂》书画册研究
文/赵力
一.《贞松永茂》册的基本概况与创制成因
齐白石
《贞松永茂》册，纸本，本纸尺寸为29.5×39cm，装裱尺寸为41×49cm。该册页为集册，荟萃了一百八十六位书画创作者的一百九十幅作品，依次编为“寿”、“禄”、“喜”、“福”四个分册。册前有民国名流、大书家叶恭绰所题“贞松永茂”四字楷书。其后为撒金大红笺纸，上为民国三十三年甲申（1944年）正月十七日海陵朱雨香小楷恭录宋育德所撰《赵母项太夫人六十寿序》。朱雨泉（1896年生）原名世恩，字泽覃。江苏泰县人。工书，所作秀雅俊逸，为识者所重。宋育德为清末进士，光绪甲辰（1904年）授翰林院编修，民国后为民国会江西分会骨干，1921年曾一度出任李烈钧治下江西省教育司长，地位显赫，亦为一时名流。
陈少梅
现存的集册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收藏家根据一定的主题将原本零散的图页汇集成册，一种则为收藏者基于特殊目的而遍征各家作品集聚成册。前者往往适用于历史遗存的书画作品，反映了收藏家的个人趣味或收藏主张，后者则带有更强的策划性企图或现实性动机。
于非闇
《贞松永茂》册无疑隶属于后种类型，因为在册页中很多的创作者都明确地指出赵厚甫是集册的策动人，而策动缘起则是为赵母项太夫人六十祝寿。依据《赵母项太夫人六十寿序》，我们大体可知，赵氏原为湖北人，祖上经营木业，历太平天国而家道中落。赵厚甫祖父育有两子，赵父为第二子，曾任职于武昌官储局，颇有时誉。光绪乙巳（1905年）母项氏来归，六年后赵父即故去，时其子赵厚甫尚在襁褓中。其后厚甫伯父亦故去，赵母项氏能坚守未嫁，辛苦持家，抚养遗孤，独撑赵氏门户，可谓“节妇慈母”之典范。另据册中陈树人、丁辅之、俞陛云的题记，长大成人的赵厚甫，以商为业，旅居沪上，已然成为“驰名商界”的巨贾富户，因而迎养其母，其乐融融。甲申正月十七日为其母六十寿辰，赵厚甫感其母守节抚孤，历经艰辛，决意为母亲大事庆祝。除计划举办寿筵遍请亲朋之外，征集海内名家书画诗文为母祝寿，可谓别有思致。
张伯英
然而要实现此一宏愿，财力、人脉、运筹等诸因素缺一不可。论及财力，在商界长袖善舞的赵厚甫自不待言；其能够动员一百八十六位南北名家最终创作出近两百幅精品的结果而言，其人脉之广亦可作为明证；更值得注意的是，赵厚甫在运筹过程中所体现出的缜密性：所有作品的年款基本定格为“癸未”（1943年）至“甲申”（1944年）之间，集册中时间最早的作品创作于癸未春，如齐白石的“多寿图页”、黄宾虹的“山水图页”，而作品完成最集中的时间是在甲申正月祝寿之时，甚至如陈半丁的“梅花图页”、高振霄的“书法页”、王遽常的“书法页”即创作于赵母寿辰当日（甲申正月十七日），此别有深意的时间安排既充分反映了其策划所具有的预先性——提前一年启动项目，以便给创作者预留出足够宽裕的时间来创制出精品，保证了作品的质量；同时也反映了其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对效率的较强把握——通过对作品收件的最后期限的明示，推动并保障此一庞大艺术工程的最终完成与实现。
田世光
事实上，完成如此庞大的艺术工程绝非单靠一人之力。通过对该册的研究，不难看到另一些“邀画人”的身影：册中“赵伯母项太夫人像”是画家郑师玄应商泽如所请而绘制的；“松风溪月图页”为场声煜属陶冷月所画；“梅花图页”是黄光度力邀童大年所作；“富贵长春图页”为韩纯清属贾森创制。而从“愚侄”、“姻侄”、“侄”等称谓来判断，商泽如、场声煜、黄光度、韩纯清等皆可被归为族亲之列。因此《贞松永茂》册的创制成功理应归功于整个赵氏家族的合力推动。至于册中所收录之“愚侄”黄光度“书法页”、“愚侄”李翰卿“书法页”，更可视为家族成员直接参与创作的举动。
黄宾虹
二.《贞松永茂》册的题材风格与情境互动
在中国，以书法、绘画的形式祝贺他人寿辰具有悠久的历史，而在中国古代美术史上这一类型的精品佳作亦非罕见，甚至逐步在书画创作领域形成系列性的关乎“祝寿”的特定题材与风格样式。譬如，在书法创作领域，常常运用不同的书体书写颂词贺章，并结合特定选用的书写材质与装裱格套，来突出“祝寿”的主题或功能。在绘画方面，则往往借助历史故实、民间传说以及各种比兴、借喻的手段，创塑出欢愉的艺术形象，营造出喜庆的艺术氛围。具体而言，如人物画中的寿星、麻姑献寿、观音等，花鸟画中的杞菊、慈竹、松柏、灵芝、桃花、梅花、萱草、仙鹤、白头翁、绶带鸟、猫蝶、群鹿、金鱼等，山水画中的南山松柏、秋山瑞松、萱堂万玉等，皆为常见之题材，而结合画家所擅长的风格，遂形成或工笔、或写意、或重彩、或青绿、或金碧的各异面貌。
启功
《贞松永茂》册的创作者们对于这些源远流长的特定题材与风格样式无疑是烂熟于胸，然而正如集册中许多题记所共同指出的事实——集册的策划人赵厚甫曾事先请人撰写了其母的行状，并分发给各地名家，以此来征集书画作品。例如夏敬观就在“山水图页”上写道：“赵母项太夫人寿登六十，哲嗣厚甫先生将举觞拜庆。先期有文称述母德，余览而嘉之，为作图撰，颂以寿辞……”因此每个创作者都将面临一种全新的挑战——即如何在策划人预设之主题内容、绘画之传统、个人之风格间形成某种情境互动，以便在具体创作中完满达致兼顾三者而又与众不同的境地。虽则这一挑战如此艰巨，但《贞松永茂》册的创作者们都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而创作者的勤勉努力与巧思匠心无疑也决定了集册精彩纷呈的整体面貌，决定了集册卓然不群的非凡质量。
吴湖帆
夏敬观在题记中所谓“先期有文称述母德”之语，当即为宋育德所撰之《赵母项太夫人六十寿序》。仔细研读该序，其文大致可分为作序缘起、家族沿革、赵母行状、称颂母德、共庆母寿等若干部分。为了突出母德，宋育德在赵母行状部分描述得最为具体，如织纴辟绩以济不足、节衣缩食不求于人、告贷戚党不令辍学，这些细节既因描述详尽充实而令人感佩，同时又为创作者提供了创作的灵感或素材。陈缘督的“寒灯课子图页”、叶仰曦的“贽鞵图页”、谢之光的“篝灯课子图页”、吕彤的“夜读图页”等无疑是对上述细节的一种切实而直接的响应，如陈缘督的“寒灯课子图页”刻意描写出幼子坐膝、母伴子读的情景，一盏孤灯虽则清苦，但母子相依的情愫跃然纸上，令人玩味；叶仰曦的“贽鞵图页”还原了母亲送儿子赶赴学堂的场景，将不畏劳苦而矢志不移的母亲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而谢之光的“篝灯课子图页”、吕彤的“夜读图页”则更形象地将儿子夜读、母亲夜织绘于一图，母亲的织布形象是对序文中“织纴辟绩以济不足”的某种落实，而“夜织”则更是对这一素材的某种深化处理，值得注意的是画家对另辟一案夜读的孩子形象的塑造，其独立而自觉的“夜读”形象不仅是对赵母教化之功的直接颂扬，还隐含着画家通过对赵厚甫幼年“正面质量”的突出刻画而对征画人做出的某种曲意迎合。
王福庵
陈缘督、叶仰曦、谢之光、吕彤的创作，是集册诸图中既充分利用了序文所提供的创作素材，又充分发挥了人物画在描述情节、塑造人物诸方面优长的代表作品，而其它的人物画创作则呈现出在紧扣“祝寿”的主题之下而各擅胜场的面貌。
陈半丁
“麻姑献寿”是人物画中表现“祝寿”的常见题材，集册中的黄均、刘凌沧、管平湖、陈少梅、叶曼叔、徐燕孙皆以此为题，而各有特色。细读之后，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如黄均、刘凌沧、陈少梅、徐燕孙的创作更接近神话传说中的“麻姑”形象，展现了仙云缭绕之中“麻姑”徐行的动人姿态，但结合各自的艺术处理，则形成或工笔、或写意、或着色、或近乎白描的迥异风格。其中陈少梅的“麻姑献寿图页”尤为雅致，图中只绘“麻姑”一人，形象洗练单纯，颇有古风，而以手持的灵芝替代了原先蟠桃或执壶的处理，是符合画面整体需要而又不落俗套的巧思；徐燕孙“蟠桃荐寿图页”中的“麻姑”虽则仍为手捧桃盘之状，但辅以青松老藤这些在山水画中意喻长寿的绘画元素为背景，丰富了“祝寿”主题与喜庆的气氛，也体现了画家在人物山水画创作方面的独到心得。管平湖、叶曼叔的创作则为另一类，他们倾向于将“麻姑献寿”作更现实化的处理，在管平湖的“麻姑献寿图页”中，手持蟠桃的“麻姑”漫步于山林泉石之间，青松老藤、翠竹红花以及大面积的浓重着色，构成了一个既现实又虚幻的奇特世界；叶曼叔的“晋酒延龄图页”，更进一步地在画面中增添了驮着蟠桃的灵鹿、翻飞的蝙蝠以及岩边的灵芝，在“献寿”的主题之外，形成了“福”、“禄”、“寿”的复合式意蕴。
谭泽闿
山水画与花鸟画的创作，虽则无法如人物画创作般纯然运用明确而直接的法则，但通过创制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形象，同样能够呈现贴近特定主题的美好寓意与祝愿。在具体的创作中，集册的创作者们处心积虑地选取与“祝寿”主题最贴切的画题，并以各自的“看家本领”与之相结合，展现出最具代表性的个人风貌。
赵叔孺
《贞松永茂》册的山水画部分，如冯超然的“仿刘完庵五松图页”以“五松”为寿，并突出了画家在临古出新方面的深厚功力；萧谦中的“松柏遐龄图页”以松柏、灵芝、溪泉结构其“山水密体”的浑厚气象；郑午昌的“万松齐拥老人峰”将中景雄伟的巨峰做人格化的寓指，又以中景至近景的绵延松林营造出环抱簇拥的形态，颇有深意；胡佩衡的“南山松柏西岭晴云图页”以松柏、古寺、流云为元素，创制出“寿比南山”、“延年增寿”的意蕴；萧俊贤的“松柏长春图页”为画家典型做派，草木华滋，苍厚深邃；溥儒的“松柏延龄图页”以溪泉长流、松柏常青寓意“延龄增寿”，处理手法更趋写意，为画家不可多见的别样面貌；黄宾虹的“北堂春晖图页”为画家艺术创作巅峰时期的画作，构图取景疏朗，用笔清隽，以小青绿赋色，开其浓重浑厚的“密体”之外的别一生面；至于画家陶冷月则前后收入两幅作品，一为融合中西，是其常见的风格，一用传统技法，尤为罕见，弥足珍贵。
汪亚尘
《贞松永茂》册的花鸟画部分，创作者们更是各逞其能，争奇斗巧。齐白石的“多寿图页”绘三枚桃实，项大丰盈，寓意“多寿”，而以色代墨，辅以绿叶，又以篆书题图，可谓书画合璧；吴湖帆的“高节常年图页”以花青调墨，有没骨风韵，又见笔见骨，别有生趣；于非厂的“竹鸟图页”将“绶带鸟”与“朱竹”组合成“祝寿”的意涵，而其刻划精细、设色工雅的工笔划风，与画题可谓相得益彰；王雪涛的“萱竹草虫图页”风格灵动，生意盎然，为其盛年时期的典型风范；唐云的“梅花小寿一千年图页”与陈半丁的“罗浮仙子图页”皆绘老梅一枚，而花闭重重，颇富深意；吴待秋的“杂画图页”更将佛手、水仙、石榴、柿子等绘于一图，有“百物春和、无量眉寿”的寓指；田世光的“桃实绶带图页”以工笔画法绘制绶带鸟栖于桃枚之上的情景，用笔流畅，赋色典雅，风格精细而不板滞，有大家风范。
溥儒
三.《贞松永茂》册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国
颇具特色的创制成因，以及征集人与被征集的书画家间因情境互动而生发出的迁想妙得与精品佳构，无疑是《贞松永茂》册的特色所在，然而这仅仅是构成《贞松永茂》册魅力与价值的一部分而已。
王雪涛
事实是目前中国近现代美术研究正处于一种莫名的困境之中，一方面研究者仍因沿袭传统的区域与流派划分而缺乏更广阔的视野，一方面又因大量视觉材料的缺失而无法更准确地描画其发展的脉络与线索。而进入我们视野的《贞松永茂》母，似乎对于上述两个方面的拓展皆有补益，由此也决定了《贞松永茂》册将被载入中国近现代美术史的必然性。的确，荟萃民国时期一百八十多位书画家的近二百幅书画作品的《贞松永茂》册，为研究者汇集出一个蔚为壮观的图像与文字的宝库，展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国书画创作的整体水平。同时，它又是一个以中国近现代书画创作之南派、北派为经，以1943年、1944年为纬的坐标体系，是学术界进一步深入研究的参照标尺。从更具体的层面而言，透过《贞松永茂》册，研究者甚至还可以延伸出更多的研究专题：如关于民国时期女画家的研究，集册出人意料地集中了吴青霞、陆小曼、顾青瑶、陈小翠四十年代的书画作品与文献数据；至于集册中的徐邦达、启功、王季迁等人四十年代的画作，也为研究者观察大鉴定家们如何通过书画实践推动其自身的“知”“行”结合，并最终完善其鉴定思想，提供了切实的依据与穿入的门径。
张海若
《贞松永茂》册甚至还为研究者提供了更多的学术想象的空间。母庸置疑，变，是近现代中国最重要的特征。近现代中国经历了从逐步衰落到衰弊已极，再至民族复兴之艰苦卓绝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延续了数千年的封建专制制度被彻底埋葬，中国社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激烈变动。变革，也是近现代中国美术的主旋律，而近现代中国美术的变革亦与中国固有的社会结构崩溃，社会、文化形态发生剧变相随相伴。其中，经济层面、商业阶层对于中国近现代美术创作的影响仍是值得进一步关注的问题，而《贞松永茂》册似乎成为了能够给出部分答案的这样一个惊人的案例——来自商业阶层的力量，通过“征集”这一具体的运筹操作，有效地动员了全国性的艺术资源，从而将“私人空间”（为母祝寿）如此成功地扩张为“公共空间”中的社会事件或社会事物。这无疑是《贞松永茂》册更具魅力与价值的体现。
唐云
然而，我们仅仅视《贞松永茂》册为民国时期的经济层面或商业阶层对美术创作单方面施加影响的产物，显然并非全面。因为，通过创作所呈现出书画家与商业阶层如此紧密的情景互动，绝非纯然为经济利益对创作者的吸引甚至驱使所致。结合集册所涉及之创作者经历的深入调查，我们不难发现这样的事实：这些书画家当时皆身处水深火热的沦陷区，而1943年至1944年也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卓绝的岁月。更多的资料与研究成果已经表明，以齐白石为代表的这一批书画名家们是如何为了保持民族气节，而与日寇以及各种沦陷区的黑暗势力做毫不妥协地抗争的。因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当“赵母”这样一个为了保护家族的血脉而与命运做激烈抗争的“节妇”、“慈母”成为他们创作的对象之时，对“赵母”的颂扬与礼赞毋宁说就是对自我信念与心迹的表达。而书画家们对赵厚甫所倡导的“书画征集”，近乎集体性的认同、热衷与响应，则可进一步理解为是抗日沦陷区人民的心声与情感的真实反映。
徐邦达
马晋
朱梅村
白蕉
管平湖
冯超然
汇集赵厚甫和他的一百八十余位书画朋友的作品
《贞松永茂》书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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